The Poacher

Summary:

金刚狼的穿越时空之旅结束了，他回到“背水一战”并未发生的2005年（X3）。

这一次醒来时，Logan感觉自己睡了无比漫长的一觉，难得一夜无梦，睡得很安适。

 他的小卧室和他一直记得的那样，什么都没动过。床边的书架还是乱糟糟的堆着书和杂物，地上是自己乱扔乱放的衣物鞋袜。连窗外的光线都从熟悉的角度，穿过窗前的银杏树的枝叶透进房间。最让他安心的是楼下传来学院的学生们晨练跑圈时的脚步声和催促他们的哨声，清甜的晨风中全无与凤凰“背水一战”之后的压抑和凄凉。

Logan甚至觉得穿越时空的事只是一场梦，“背水一战”也是一场梦。只要走出这个房间，穿过宁静的走廊，到大宅另一翼的教授办公室去，又能看到那个习惯早起的光头教授在桌前读着刚熨好的报纸或者查电子邮件。

然而就在Logan打算赶快穿好衣服出门确认一下情况时，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物件让他停下来。

那是一副红石英护目镜。

——而当他看到护目镜的那一刻，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陷入空荡的寂静。

*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镭射眼还是死了。

 

*

Logan拿起那副眼镜，和他上一次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就像上一次一样，他总是随身带着它，夜里将它放在床头柜上。

Logan的手指顺着眼镜的框架摩挲着，打开镜腿又合上。指尖传来的还是金属磨砂的触感，他已经非常熟悉的那种。他把拇指嵌入眼镜的鼻梁和鼻托之间，还是那种微妙的贴合感。无论如何也无法否定它的存在。

他小心地不碰到镜片，怕把它弄脏或者弄坏，但这毫无意义。

上一次他已经接受了Scott死去的事实，他只是没想到原来第二次试着接受这个事实竟然比第一次更令人加倍的痛苦。

即使在漫长的人生中，他经历过了远多于常人的失去，但Logan从来无法习惯，无法麻木。甚至他更痛恨，为什么同一个人，要令他失去两次。第一次他经过了预兆、怀疑到确认和最终的死心，这是一个冗长和痛苦，但至少有过度的过程。而这一次，他在自信满满的时刻徒然被捅了一刀。

悲伤带来的锐痛贯穿了金刚狼的脊梁，而这次他甚至没有充分的理由去悲伤——没人保证过Scott会因为他的穿越时空而逃过死亡的命运，万磁王没这样说过，X教授也没有。

他的悲伤只是源自他自己，对命运过于贪婪的索求。

 

 

*

 

 

“Logan，你怎么了？”

 

是Scott的声音在问。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声音过于真实，带着切切实实的距离感，甚至呼应着房间里的湿度，Logan会觉得是自己的幻觉。

金刚狼抬起头，一个半裸的Scott Summers站在面前，腰上低低的围着白色浴巾，手上还拿着一条毛巾，正在擦他湿漉漉的头发。

他脸上戴着的护目镜跟床头柜上的款式不太一样，像个普通的太阳镜，薄薄的镜片后面能看到他有些担忧的眼神。

OK，现在Logan彻底搞不明白了。

他不知道要先消化哪一个事实，是Scott还活着，还是Scott现在半裸着湿淋淋的站在自己的卧室里，裸露着线条分明的躯干，漂亮的人鱼线向下延伸，隐没在浴巾下面，在清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看起来像时尚杂志里的照片。

“你没事吧？”Scott已经走到面前，隔着红石英眼镜看着他：“刚才好像听到你哀嚎了一声。”

 

“瘦子，你怎么……你怎么在我房里？”

“……我昨晚睡这里。”看到Logan并无异状，Scott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向衣柜：“你终于老糊涂了吗？还是又失忆了。”

Logan傻傻地看着Scott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属于他自己的衬衫、长裤，甚至内裤和袜子，就在自己面前利利索索地穿起来，一点不介意裸露自己的身体。

不论有多少困惑，至少Scott这家伙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晃。

“今天晚上我和Jean去看电影，《萤火虫》，她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呃……什么虫？”Logan听到自己回答，感觉像是身体被什么人控制了。

“不去也没关系，她也不是真想邀请你，就是礼貌性的问问。”Scott已经穿好衣服，正在皱着眉头扣他的袖钉。

“帮我扣一下，”Scott把手碗横到Logan面前：“这个太麻烦了，人类都已经实现曲率飞行了，为什么袖钉不能自动扣上。”

尽管疑惑，Logan手上却麻利地帮Scott戴好袖钉。袖钉上是一个小小的“X”符号。

隔着衬衫的布料他感受到Scott身上的体温，他想抓住这只手，想把Scott整个人拽过来好好确认一下他的存在。不然万一这一切只是幻觉呢。万一这是哪个读心者在搞他的脑子呢。

 

所以他这么做了。Scott被猝不及防地一拉，立刻失去了平衡，狼狈地倒在Logan身上被后者一把接住。Logan仔细地看着怀抱里的这个人，透过护目镜的镜片能看到他惊讶的眼睛，清晰到连睫毛都能数清。他的脸上还有淡淡的雀斑，可爱地洒在那对令人疯狂的漂亮颧骨附近。

“你干什么？”Scott责问Logan突如其来的行为，但听起来他并不太生气：“你知道我再不下楼教授就要亲自’找’我了——”

 Logan忽略了Scott的话，吻上那对诱人的嘴唇——和1982年一样，Scott那对最简直是世上最kissable的嘴唇一点没变。

Scott配合了Logan的吻，舌尖与Logan的温柔地缠绵了一会儿，他的手指以一种令人陶醉的方式在Logan脑后轻轻挠着他的短发。但这个吻结束后小队长坚决地用手抵住金刚狼的肩膀：

“你是想让教授脑我吧？你想让教授看到我们在这里亲热吗？下周就是教授的生日了，而你想给他的礼物就是脑中风？”

还是那个教授的好孩子。Logan微笑着看着Scott，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Scott现在在他怀里那么真实的重量和温度，Scott的肌肉在布料下面那么自然地对抗着自己的动作——而没空回答他的问题。

“你的脑子进水了。”Scott从Logan的怀里挣出来，拉扯着衬衫下摆试图消除被Logan弄皱的痕迹。

“明天的演讲，”Scott开始往脖子上系领带：“稿子我已经写好了，你照着念就行了，好吗？不超过一页纸。”

“好。”Logan先答应下来，心里万般不愿。但他并不想拒绝Scott的要求——至少当下不想。

“……好？”Scott有点惊讶地转向Logan：“就这样答应了，没有附加条件？”

哦……Logan稍微摸到了一点门道。所以在这个宇宙，先跟瘦子讨价还价然后答应他的要求才是自己一贯的作风。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不，似乎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不想借此机会让我帮你把下学期的开课计划都写了吗？”Scott轻笑着，他已经打好领带，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里的小杂物之间赫然摆着三副红石英眼镜，都是不同的镜框款式。Scott伸手往抽屉深处扒拉了一下，又出现两副。Logan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拿着一副Scott的护目镜，以及自己刚才因为这副眼镜引起的误会，尴尬地把它放进抽屉里和它的同伴们并列。 

* 

我的衣柜里有他的衣服和领带，我的床头柜里放着半打红石英眼镜。

 无论怎么看，Scott肯定有不少时间待在自己的卧室里，无论干什么。金刚狼现在基本已经解除了困惑，但是有点哭笑不得——蝴蝶效应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但他并没有抱怨，考虑到自己在1982年对年轻的Scott做了什么，Logan觉得这完全是自己“罪有应得”。而且他已经开始喜欢这个“版本”了，他适应这段关系的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感到窘迫。

 Logan决定他得跟Scott坦白。毕竟眼下的这一切和他记忆中的那么不同。如果说自己的记忆中是“原版”的人生，那么显然Scott的人生被他的“逆转未来”完全改变了，而Scott有权知情。

“嘿，其实那个电影，你不介意的话我也想去看看。”

 “哈？”Scott一脸无法置信，在他记忆中Logan从来没去看过电影，而且总是讨厌任何把他长时间按在公共场所的一把椅子上的活动。但小队长还是表达了他的支持：“那当然好——那……晚饭后我来找你。”

*

Logan看着Scott匆匆忙忙出去，留下敞开的衣柜和抽屉，潮湿的浴巾和毛巾乱扔在他的地板上。Logan很意外Scott会这样乱扔东西，他以为这个X-MEN的模范生会把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像个标准的控制狂。

而他自己，这匹狂放不羁的独狼竟然在替Scott收拾善后这个事实让他觉得荒谬极了。更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不介意这样做。